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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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尺为规 第八十一章

古风,师门,师徒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纪寒霄打着哈欠推开灏熙馆沈裔辰的房间门。

床上的人依旧在沉沉睡着,但似乎睡得极不踏实,眉头始终紧锁,浑身各处也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

纪寒霄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沈裔辰身上的各处伤,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别看老爷子平日里宠着沈裔辰,到了他犯错的时候也当真不手软。瞧着这手黑心狠的劲儿,怕是就连他家好友都望尘莫及。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床前,沈裔辰皱了皱眉就要转醒。他微微睁开眼看到纪寒霄正在专心致志端详他,身子不自觉一动本能发出痛苦的低1吟。

纪寒霄连忙按下准备起身的沈裔辰,无奈道:"你这个样子就别乱动了吧。"

沈裔辰沉沉陷进被褥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撕心裂肺的疼,让人分不清痛苦究竟来自哪里。可事实上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是疼痛的始作俑者,将人拉进充满黑暗的深渊。沈裔辰痛苦闭上眼,尽量放轻了呼吸,依旧抵不住来自身上各处的疼痛。

纪寒霄眼睁睁看着沈裔辰紧闭的眼角处有泪水滑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轻轻坐在床边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好在烧已经退了下去,接下来只需好好养伤即可,安慰道:"疼就喊出来。"

沈裔辰摇了摇头,双唇有些苍白,但眼中的目光十分晶亮:"我师兄呢?"

想起昨夜晏痕提起沈裔辰时冷漠的态度,纪寒霄抿唇道:"他最近事多,怕是没空见你。"

敏锐如沈裔辰当即便猜出纪寒霄在隐瞒什么,哽着声音强调道:"师兄让我每日前去领罚。"

"那也得等你伤好之后。"纪寒霄指着沈裔辰身后与掌心惨不忍睹的伤,又取来桌上的伤药,拉起他垂在床沿上的手一边上药一边道:"你现在过去就只会惹他更气。"这是实话,也是纪寒霄此刻唯一能够帮到沈裔辰的。这件事上沈裔辰的做法实在欠妥,否则也不至于让老爷子和自家好友都这般铁了心要给他教训。

听到纪寒霄的话,沈裔辰眼中的神光渐渐消失。他任由纪寒霄在他掌心的伤口上撒药,丝丝缕缕的疼痛逼得人冷汗涔涔。忽然,沈裔辰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用力蜷起手指止住了纪寒霄上药的动作,就在纪寒霄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沈裔辰低声请求道:"可以不可以用效果最快的药?"

 

"不可以。"

藏书楼书房中,晏痕头也不抬地拒绝了纪寒霄的请求。

这个回答算是在纪寒宵的意料之中,他拿起多宝阁上的摆件转动着把玩起来,漫不经心道:"说晚了,已经用了。"

晏痕抬眼对纪寒霄投去淡淡的目光,语气十分平静:"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再来过问我的意思?"

对上晏痕的目光,纪寒霄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将东西摆回原位,开口的语气带着些许无赖:"可你事先也没说过不许吧?"

晏痕冷笑一声,不再看他也没有争辩,低头继续看桌上的书。

纪寒霄讨了个没趣,原以为自家好友起码会多问上一句,谁承想他竟铁了心不闻不问。纪寒霄走到晏痕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替他按揉穴位:"生气了?"

虽然纪寒霄没有功夫在身,手上没什么力道,但他却十分精通穴位,每一下都能精准按揉在晏痕疲惫的部位,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晏痕眯起眼,目光中的冰冷逐渐被舒适惬意占据,他向后舒展靠在椅背上,心安理得地接受纪寒霄的按摩,听到问话慵懒地嗯了一声。

不想他就这样直白地承认,纪寒霄挑了挑眉,手下动作更加卖力讨好:"但凡你过去看小崽子一眼,他都不至于想出这样的办法,你又何必气他,不如......"

"我气的是他么?"晏痕闭着眼淡声道:"我气的是你明知胡闹还是纵着他。怎么,想再用一次苦肉计逼我心软?"

不想晏痕竟是因此不悦,纪寒霄摸了摸鼻尖讪讪开口:"这个'再'字用得有些微妙。"

晏痕漫不经心笑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目光仿佛能将人看透一般 :"想学老爷子,但你自问能学来他的心狠吗?"

一针见血的问题,直接将纪寒霄后面的话通通堵死,纪寒霄翻了个白眼索性撤回手,早该想到这人铁石心肠,对自己都狠得下心更别提犯了错的师弟。左右在这里劝和也是无用,不如趁早出去别在此处碍眼。

 

春日将近,天气转暖,从藏书楼出来的纪寒霄一路哼着曲儿来到后山小舍准备给程奕尊者请脉,才一进院门就看到院子正中跪着一人 ——正是程奕尊者近身护卫冷介。

纪寒霄一眼看去当场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什么风水轮流转的戏码,明明前不久这名护卫还拿着藤(求生欲)条威风八面来着。掠过冷介径直来到屋里,程奕尊者正对着一盘残棋眉头紧皱。纪寒霄躬了躬身算作行礼,熟稔地走到程奕尊者身旁:"老爷子在看什么呢?"

程奕尊者似是毫不意外他的到来,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让他坐下:"我始终想不通这局棋还有何解法。"

纪寒霄仔细看了半晌随即笑了,拿起白子一连落了三手:"以退为进。"

程奕尊者恍然大悟,脸上当即现出喜色,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就要继续落子,忽然被纪寒霄捉住手腕,他抬起头狐疑地看了过去:"嗯?"

纪寒霄用手掩住嘴,神秘兮兮地靠近程奕尊者问道:"院里唱的是哪一出儿?"

原以为纪寒霄还要说什么与棋局有关之事,程奕尊者啧了一声拍掉他的手,随口道:"做错事受罚,理所应当。"

难以想象冷介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纪寒霄有些意外:" 何事?"

程奕尊者瞥他一眼,显见下棋的兴致被打断,再兼之回忆起当日之事,颇有些不悦:"自作主张,通风报信。"

自作主张,通风报信。

纪寒霄一听之下立刻明白了正是因为当日冷介私下差人给漠海送信一事,揉了揉眉心感慨自己就是操心的命。他干咳一声劝道:"左右也是为了您的亲弟子,就算了吧。"

虽说纪寒霄同样出身于规1矩严明的世家,但到底骨子里不赞同这样严苛的要求,更何况又是为了沈裔辰的事。程奕尊者早已料到他会开口求情,指着纪寒霄笑骂道:“小纪啊小纪,我家那傻徒弟多半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

纪寒霄相当冤枉,平日他替沈裔辰求情,晏痕又有几次听他的话放人一马过?

不等他反驳,程奕尊者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道:“左右我也没有下棋的心思了,没事你就回吧。”

“不巧还真有事。”纪寒霄气定神闲地对程奕尊者伸出手:“我是来给您诊平安脉的。”

程奕尊者没理他伸出的手,反倒是从书架格子里抽出一把戒(求生欲)尺不轻不重地拍在纪寒霄手心上:"改日吧,再不走连你一块打。"

掌心被戒(求生欲)尺敲了一下,虽然没有用力但仍旧泛起酥麻的疼痛。纪寒霄吃痛抽回手,咧了咧嘴谴责道:"老爷子您可真是狠心。"与程奕尊者相识多年,虽然两人更像是忘年之交的好友,但无论在身份还是辈分上纪寒霄到底矮人一头,不好再坚持,只能告辞请去。临离开前路过冷介身旁停下脚步,在他耳边低声道:"晚些时候我差人将药送到你处,当日之事谢谢了。"

冷介欠了欠身,脸上并没有感动或是懊悔的情绪,表情依旧是经久不变的公事公办:"多谢纪掌事。"

瞧着这一脉相承的冰块脸,纪寒霄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待到纪寒霄的脚步声消失于远处时,程奕尊者的声音才从屋里传出:"冷介,你进来。"

在程奕尊者手下当差数年,冷介自问素来做事勤谨,如今也算是为数不多地惹了自家主子生气。虽然程奕尊者素来以慈眉善目的态度对待几个弟子,但冷介却十分清楚自家主子最重视的便是规1矩体统。而他作为倾越馆掌门的护卫,当日最不该的就是动了恻隐之心以至于自作主张,触了程奕尊者的逆鳞。

冷介走到房间正中的空地上,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开口:"属下当日自作主张向二公子通风报信,还请尊者责(求生欲)罚。"

程奕尊者提着早已备好的戒(求生欲)尺,闻言瞥他一眼冷冷训道:"是我最近脾气太好,才让你有了这样的胆子?"

"是属下的错。"冷介谦恭地低着头,将程奕尊者的怒气照单全收,全然不为自己解释或是求情一句。作为护卫,他原本就不该有过多自己的情绪,更遑论去试图左右主子之间的事。

程奕尊者将冷介的态度看在眼里,懒得再与他废话,近日来无论是几个徒弟还是门中琐事,都已经让人疲惫不堪。他戒(求生欲)尺凌空挥了挥,直指冷介,道:"既然知错,就去衣受1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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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给宝子@顾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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