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

师门,师徒,师兄弟,不懂请绕行,谢谢(爱发电ID:沈御),读者群号188030266,微博:小型打字机

观时 第十九章

古风,师门,师兄弟

一盏茶后,景昭拄着兄长的长枪站在被重重把守的茶楼门口,问身旁同样站着等候的宗为:"宗大哥,您猜我大哥和师兄在说什么?"

"主子的事属下不敢揣测。"宗为答得十分顺当,公事公办得让人无从接话。

景昭叹了口气,又抬头望向站在屋顶房檐上持剑警戒的桑时——罢了,即便桑时耳力过人也不会将听到的话向外透露一丝一毫。

景昭指腹缓慢摩挲着长枪,在脑海中勾勒着昔日兄长战场厮杀的画面,那枪尖上染着拭不去的血痕,都是父兄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属于景氏一族的荣耀。可那些荣耀不属于景昭,更不该成为他施展抱负宏图的垫脚石。无论兄长此行是奉父命带他回去也好,还是自作主张劝他回去也罢,景昭都从心里打定主意要拒绝到底。

又过了许久,久到景昭以为师兄与兄长二人要在里面长谈一夜时,茶楼的门终于开启,江让年摇着扇子悠闲地走了出来:"去吧,景少将军在里面等你。"

江让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景昭甚至连两人谈话的结果是好是坏都猜不出来。他心跳愈发加快,目送着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街巷尽头的师兄,终于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衫走进门去。

茶楼雅室之中,一方矮桌两只蒲团,景翊坐在矮桌一侧,正准备重新煮茶,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熟稔开口:"来了,坐。"

景昭先是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才依言跪坐在矮桌另一侧,十分自然地接过景翊手中的茶壶,将滚烫的开水注入其中。他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专注地垂眸做事,而另一侧的景翊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屋中安静得就只能听见瓷器碰撞与流水涌动的细碎声响。

半晌后,一盏茶被放在景翊面前。景昭抬起头,不想正对上景翊深沉难测的目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在此刻跳如擂鼓。他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有所闪避,向前推了推茶盏:"大哥,请用茶。"

顺着他手上的动作,景翊低头看了一眼盏中的茶汤,再抬眸时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整个人也因此多了几分和善。他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感叹道:"这泡茶的手艺真是深得你师兄真传。"

未成想自家兄长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倒是将景昭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堵了回去。他摸不准兄长的意思,愈发不敢放松,谨慎答道:"是,师兄教会我许多。"

景翊似是看出自家弟弟的担心,但他既不戳破也没有试图解释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呷着茶水,语气始终四平八稳:"方才试了你的功夫,虽有长进但身法还是欠缺,要勤加练习。"

说起练功一事,从景昭少时学走路起就开始跟着父兄学功夫,如今他虽离家拜入观时城,却从不敢懈怠武功,闻言连忙正了正坐姿恭谨答道:"是,昭儿记下了。"

景翊点了点头没再追究,转而开始问起景昭的功课来。

比起刚一见面时的拘谨,景昭在这一问一答中逐渐放松下来,他随着兄长的问话一一作答,恍惚间竟有一种回到数年前还在家里聆听父兄教诲的错觉。

就在两人不知不觉的交谈中,天已破晓。

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天光,景翊饮尽盏中早已冷透的茶,起身道:"我该走了。"

景昭跟着站起身,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时隔多年后的重逢,两人好不容易找到少时相处的感觉,如今转眼就又要分别。景昭心中有些苦涩,一开口就哑了嗓子:"大哥怎么不多留几日。"

景翊拍了拍他的头顶,只说道:"有事在身就不留了,你在这要好好听你师兄们的话,不可懈怠功课武艺,更不要给父亲、给景家丢脸,知道了吗?"

听到兄长的嘱托,景昭一个长揖深深拜了下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是,景昭必不忘兄长教诲。"

 

迎着清晨升起的朝阳,一人一骑自观时城飒飒而出,不多时便消失在道路尽头。自始至终,那个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年轻将军,都没有说出一句劝景昭与他离开的话语。

伴随着初阳升起,城主府仿佛从沉睡中转醒的人,渐渐恢复了白日的生机。而此刻的书闲阁内外却是安静得如同深夜一般。

自半夜三更从街上回来之后,江让年只吩咐了句不要吵他就回房间开始补眠,只可惜他这一觉才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主子,静安堂传话过来请您过去一趟。"宗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显见自知打扰了江让年的好梦,语气格外谦恭。

事实上不必宗为开口,江让年也多半猜得出来,若非重要之人重要之事,宗为没那个胆子敢在他睡觉时跑来敲门。

一刻钟后,穿着齐整的江让年打着哈欠敲开静安堂书房的门:"师兄,早啊。"

谢铮行抬头瞥一眼精神不济的江让年,又联想起天亮方归的景昭,语气实在不算友善:"你这作息也当改改,如今都开始带着师弟彻夜不归了。"

江让年接过宁陌奉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勉强提了提神,闻言无奈笑道:"我若不带着昭儿出去难道还由着景少将军找上城主府?万一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倒是好解决,可若是被其他人误会观时城与朝廷军队勾结,那可就麻烦了。"

"确实麻烦。"谢铮行说罢命人将一方盒子捧到江让年面前:"这几人混入军中查探情报又试图将你们见面的消息传出去,已被景少将军正法。"

江让年看了一眼盒中鲜血淋漓的几只耳朵,眉宇间的笑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沉冷:"桑时这暗卫统领也做到头了。"

谢铮行摆了摆手命人拿着东西退下,下一句竟然是在为桑时说话:"按照景少将军传来的消息,这几人已在军中潜伏多时,若非这次的事还不知多久能抓住他们。你那护卫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插手军中的事。"

这是实话,倒也不算是在为桑时求情。

江让年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师兄的话,再开口时已经换了话题:"昨日与景少将军一谈,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朝廷中主张打压武林势力的派系已经占了上风,只怕不日就会有所动作。"

谢铮行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长久以来由于武林势力的繁盛,许多朝廷的地方官员甚至话语权还不如当地的江湖门派。而自新帝登基以来,原本推崇武林势力的官员均或多或少受到打压,由此不难看出,朝廷与武林之争早晚会爆发。

又或者说,这场争斗早已在暗中无声进行。

谢铮行叹了口气,想到曾经那个人的嘱托,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他开口道:"告诉所有门人弟子,不得参与朝廷中的任何事,也不可与朝廷中人起冲突,违者永远不得再入观时城。"

静静听完谢铮行的命令,江让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朝廷与江湖纷争由来已久,只是近一年来每次师兄提起此事时都表现得格外凝重严肃,不知究竟是因为形势真的已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还是师兄知道了什么不能同旁人说的消息。压下心中的疑惑,江让年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站起身恭恭敬敬领了命:"是。"

"话说回来,昭儿如何了?"既说完了公事,谢铮行最担心的还是景昭的情况。早上他派人去看时,景昭还没有回城主府,后来出去寻找的人说是在城楼上找到了他。平日里几个师弟见着谢铮行就只有老老实实行礼的份儿,因此谢铮行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没亲自出面找他,只寄希望于他们二师兄能从旁开导一二。

不想江让年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看景少将军的架势就不是冲着带他走来的,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反倒是他家大哥为他牺牲至此,也合该他内心愧疚些日子来报答。"


江让年口中的牺牲为何景昭自然不懂,更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军营中正发生着什么。

镇东大将军帐下素以军纪严明著称,偌大军营之中往来巡逻、校场操练、执行任务的士兵皆井然有序,无一人敢喧哗造次。而在众军帐拱卫的中心主帐之中,此刻正不断传出景建业裹挟着怒火的咆哮声。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违抗军令?"

"末将愿领军法。"面对上方疾言厉色的父亲,景翊除了认罚找不出其他的回答。事实上从他孤身一人离开观时城的那一刻起,就已有了承担后果的觉悟。作为兄长,他自愿担起家中的重任,自然也甘心为弟弟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因此他虽然领了带回景昭的军令,实际上也不过是借机去看看景昭过得好不好罢了。如今回来面对选择的后果,说他违抗军令也好,违抗父命也罢,景翊都已做好照单全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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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给殿下@顾程敬 

今儿加更是为了我的好大儿@墨一 ,祝墨一同学生日快乐,学业有成,早日赚钱养爹地和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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