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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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时 第九章

古风,师门,师兄弟


安静茶室,谢铮行与江让年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桌上摆着的是江让年命人查到的江云县一案相关线索。谢铮行垂眸仔细翻过每页纸张,眉头越皱越紧。

"这吴齐言布衣出身没什么家世,按理说做到一县长官合该勤政爱民兢兢业业才是,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染指江湖势力并试图从中分一杯羹呢?"江让年接过宗为奉上的茶,一边低头嗅着茶香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顺着江让年的思路,谢铮行向后翻了翻最终停在曾与吴齐言有过往来的官员名单那页,看了半晌最终用手指圈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来,原因无他,这个名字谢铮行在景昭呈上来的述职简报中正好见到过——陈安。

这些内容江让年早已看过,见到谢铮行指出的名字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个怂恿昭儿欺压武馆的官员,想来当日吴齐言也多半是听了这人的撺掇。"回想起当初误打误撞摆了这人一道的事,江让年揉了揉太阳穴发愁道:"若是陈安与吴齐言早有交情,那这两人的戏演得当真是不错。依师兄之见,还要继续查陈安的底细么?"

谢铮行眉头始终紧皱着,事实上他也在心中思考江让年问出的这个问题。按理来说,陈安此人身上明显疑点重重,应当查个清楚明白。可事实上,就算查清又能如何?谢铮行与江让年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便陈安的背后有人指使,那人也多半与朝廷官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近年来朝廷与江湖的关系逐渐转冷甚至有交恶之兆,无论是为长远计还是为观时城素来不涉朝廷事务的作风看,及时止步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久之后,谢铮行终于将方才抽出的那页纸放回原位,手掌一盖下了结论道:"江云县武馆一案此事到此为止,这段时间你与昭儿都受累了,好好休息。"

江让年自然明白谢铮行这样说的意思,所幸他也不是一个凡事较真求是的人,挥手命宗为将桌上的那些东西撤走销毁,亲自替谢铮行换了盏热茶递过去:"师兄日理万机,我们哪能和您比。"

两人少时先后来到观时城,也算是一同长大,因此相较于其他师弟看到谢铮行都恨不能时刻绷紧神经唯恐出错,江让年与他相处时就多了几分放松随性。谢铮行闻言抬眸瞥了江让年一眼,对上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淡淡道:"有空在我这逗趣,不如去解决你那两个师弟的别扭关系,前些日子师父还特意因为这事找过我。"

整个观时城都知道景昭与纪白之间多少有些不太和睦,作为景昭的同门亲师兄、纪白敬若神明的兄长,此事怕是只有江让年出面才能解决。只是江让年似乎并不急着去改变什么:"他们两个的心思我多少也猜得出几分,无非是昭儿看不惯小白刚正不阿,小白看不上昭儿得过且过,都是性格使然,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如今他们也都不是孩子了,自己行事自己掌握分寸,想必旁人劝解是没什么用的。"

望着江让年满脸无所谓由着他们去闹的表情,谢铮行没再劝说,只垂眸浅浅饮了一口盏中清茶,道:"但愿他们别犯到我手里。"

 

江让年为两人筹谋的一番苦心是否有人明白暂且不说,最近十余日窝在床上养伤的景昭过得着实辛苦。床边桌上堆了小山一样高的书卷,说是谢铮行派人送来给他弥补课业的,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静安堂或是向纪白请教。景昭忍着身后的疼痛试图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脑海中浮现起的却是前些日子纪白送来罚抄时那张仿如冰窖里冻过的脸,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亏得他的课业一向出众,否则就要在带伤去静安堂请教与纡尊降贵找纪白解惑之间做出抉择了。

"请问景师兄在吗?"

正自嘲间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正是多日不见的小五秦闻初。对于这位初入门的小师弟,景昭莫名觉得投契,开口应道:"在呢,进来。"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从屋外缓缓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眨着大眼睛扑闪着看向床上的人:"景师兄,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为什么不行。"景昭满脸疑惑,自己房间门外有写着"闲人勿进"么?

得到允许秦闻初这才放心,兴冲冲提着食盒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歪着脑袋回忆来之前莫简衣与江让年的嘱咐:"师父说景师兄养伤辛苦让我少打扰您休息,二师兄又说进门前要先问问,别被我撞见师兄哭鼻子的样子。"

听到这话景昭不禁失笑,也亏得二师兄特意命人送来最好的伤药,又派宗为一日一次地过来探望,却不想在背后这样编排他:"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究竟有没有在哭鼻子。"景昭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在床上,撑着胳膊向上抬了抬身子想要侧身靠着同秦闻初说话,但到底伤处刚结痂,稍一扯动就疼得人倒吸凉气,最终只能龇牙咧嘴地重重摔回软枕上。

从没见过这场景的秦闻初早已吓得怔愣在原地,他不忍心看景昭一人撑着又不敢贸然伸手去扶,双手僵在半空急得脸色惨白:"师师师兄,我我我我去找靳先生……"

疼得满头大汗的景昭一抬头看到床边手足无措的秦闻初,苦笑道:"不用,你去倒杯水给我。"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秦闻初就麻利地把水杯送到了景昭面前,水润的双眸中满是担忧:"真的不用我去找人来吗……"

到底年纪小没有经验,即便是找来靳老爷子也只会把景昭和不在眼前的谢铮行都数落一顿,然后留下一句慢慢养着的话扬长而去,景昭可不想巴巴地讨一顿骂。他接过秦闻初端来的水喝了几口,又指使他在自己下巴底下多垫了个软枕,就这么趴在上面侧着头对秦闻初懒洋洋道:"真不用。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闻初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正事来,连忙从食盒中取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端到景昭面前:"我从师父那里知道师兄您……咳……"秦闻初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令人羞1耻的字眼:"您受了伤,正好赶上今日没有课,所以过来看看您。喏,点心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这下换景昭有些诧异,他们师兄弟几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没成想新入门的这位小师弟倒是精于厨艺之道。景昭拿起一块榛子酥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出奇的好,顿时更加惊叹:"真是没看出来你还会做点心,那日席上我说的果然没错,师叔这是捡到宝了。"

秦闻初自己也拿了一块马蹄糕吃起来,听见景昭的称赞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师兄喜欢就好,等改日我再换其他点心做。"

见惯了如纪白一样冷着脸招呼也不打的师弟,如今骤然来了这么个活泼爱笑还乖巧懂事的小师弟,对比之下景昭不知道有多熨帖,总算体会到了作为师兄的快乐。他努力压着嘴角的笑容,干咳了一声像模像样地道:"不过不能耽误课业。"

"师兄放心!"秦闻初笑得比手中的糕饼还甜,但转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师兄您这伤……是大师兄罚的吗?"

他将罚字咬得很轻,像是羞耻着不敢提。

景昭倒是无所谓地笑笑,既拜入师门就该遵师门规1矩,无论是打是罚,做错事就该承担后果,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他点了点头:"嗯,是我做错了事。"

自入观时城至今,秦闻初虽与谢铮行见面多次,但那人脸上经常挂着严肃而又冰冷的神情,每每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以至于时至今日,秦闻初在谢铮行面前依旧怯生生地不敢大声讲话。如今又亲眼看到景师兄被大师兄责罚得下不来床的场景,更是让少年胆战心惊:"那……"

景昭自然看出了秦闻初的担忧,也猜到了少年说不出口的问话。事实上秦闻初已经比他刚入门时好了不知多少,如今的秦闻初好歹还可以跟着素性温和好脾气的师叔学习,可当年自家师父挥挥衣袖云游江湖之后,景昭直接就被交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手中,由他二人全权负责教导。

那可当真是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

"别怕,大师兄虽然平日里严肃些,但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会无缘无故罚你。"自己淋过雨的景昭十分善良地替秦闻初撑了把伞。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这把伞不出半日就被师叔的一道命令无情吹飞。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似乎被景昭的话安慰到,秦闻初点了点头脸上又带了兴致勃勃的笑容:"等师兄伤好了我们去城中转转吧,上次二师兄送的铺子我还没去看过。"

景昭自然无有不可,事实上他也不是个死气沉沉的性子,只是常年跟在两位师兄身边行事多少沾了些稳重。

得到景昭的答允后,秦闻初欢天喜地地回了住处,才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师父在房中已经等了他多时,见到秦闻初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同你大师兄、二师兄商量过了,从明日起将你交由他们二人全权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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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给宝子@顾程敬 

同步更新的冷介图霖番外请移步合集《以尺为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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